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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增辉 “只是恰巧做了件力所能及的事”

文章来源:新京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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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7-09-04 05:52:48


8月31日,北京市大兴区庞各庄镇,感动社区人物秦增辉接受新京报记者采访。秦增辉,男,1987年8月2日出生,北京兴金德塑料管材有限公司员工。北京市无偿献血先进个人、骨髓捐献志愿者。新京报记者 朱骏 摄

  高中毕业的秦增辉,和当时农村很多的男青年一样,去处多是在县城里的工厂做汽配,那时他第一次知道无偿献血。

  2011年来到北京后,一次偶然的机会,他留下血样,两年后,被通知配型成功。

  接下来的面试和签字等多次确认过程,他从没想过反悔。“如果不能百分百地治愈对方,至少我可以帮忙延续生命。”

  面对家人,秦增辉只告诉了妻子一人。她问我“对身体有害吗?我说没有,就是跟之前献血一样,这次是去救一个人。”

  他说,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。捐献造血干细胞,只是恰巧做了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事。如果有下一次,他说自己还是会捐献。

  

  外出打工偶遇献血车献了第一次血

  8月31日,星期四。秦增辉请好假,准备下午回山东老家为大儿子办入学手续。2011年,他来到北京打工,现在在大兴区一塑料管材公司上班。仓储、电销、报价、备料、提货、配送……每天的工作,繁重而琐碎。

  “喂,你好。你再清点一下,我这边也帮你核对,一会给你回电话。”发到外地的管材在查收时出了问题,打来电话。临行前的上午,秦增辉依旧在忙碌。

  提及半年前成功捐献造血干细胞一事,秦增辉觉得恰巧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一件事。“应该用不上报道吧。”

  1987年,秦增辉出生在山东枣庄一个农村。父母是普通农民,一年收入不到一万块。家里还有一个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,平时兄妹俩在家也会帮忙做家务。

  考虑到家里的条件,秦增辉高中毕业满18周岁,便外出打工供妹妹读书,帮家里减轻负担。

  他回忆,那时初中或高中毕业,和自己一样的男性劳动力,大多没有上过专业技校。从农村出来之后的去处,多是在县城里的工厂里做汽配。当时秦增辉还不知道何为造血干细胞,甚至对无偿献血也不是很了解。

  2009年,秦增辉从浙江回到山东临沂打零工。每天固定的上班路线上,他总能看到无偿献血车。那时的秦增辉1米8的大高个儿,体重却只有120多斤。按照他的话来讲,“自己是吃什么都不胖”。

  想着献血不仅有助于加快身体新陈代谢,改善体质,还能帮到别人。看到注意事项上说,男性公民体重需达到50公斤。唯一一个担心的条件,自己也能达到。没有商量和犹豫,秦增辉上车献了第一次全血,400cc,还领回了一个“红本”。

  一次回老家,母亲无意间看到秦增辉兜里的无偿献血证,让他不要再去献血。“老人家的观点是,400cc相当于8两血,属于伤筋动骨,对身体不好。”

  拗不过,也说服不了母亲,再加上考虑到老家也没有机会和条件再去献血,秦增辉敷衍地承诺不会再去。恰逢家里农活忙,母亲也没有再追问。

  直到2011年,秦增辉来到了北京。

  “捐献救人,跟我献血的初衷一致”

  在北京,秦增辉再一次看到献血车,他还是没犹豫地上去了。此后他把献血的时间固定在每年的3月和9月。“就是根据说明来的,献全血的时间间隔要达到6个月。时间不到,也献不了,差一分钟也不行。”

  与远在老家的母亲想得一样,秦增辉的妻子也担心会伤身体,不支持丈夫去献血。不过一段时间下来,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,也就不再排斥。

  可能是喝酒的缘故,2014年3月,秦增辉像往常一样去献血,但却被告知不符合捐献全血的标准。了解到可以献成分血,秦增辉留下2-3ml的血样。

  工作、回家、献血,秦增辉的生活就这样重复并向前推进着,直到2016年10月,一通告知配型成功的电话打了进来。

  “电话那头是骨髓库的,问我现在配型成功同不同意捐献,我说那就捐呗。”秦增辉说,自己当时没有想太多。这个结果跟自己最初选择无偿献血的初衷一致,帮上了需要帮助的人。

  在接到第二通确认电话之前,秦增辉把自己决定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情,告诉了在老家待产的妻子。“她问我‘对身体有害吗?’我说没有,就是跟之前献血一样,这次是去救一个人。”妻子便没有再问。

  “不知道是心理感应,还是啥,那段时间我妈很敏感总打电话,问我有没有再去献血,不要去捐骨髓。”秦增辉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的决定。

  正式采集前,事情进行得很顺利。秦增辉记得,面试那天自己签了一份捐献意愿承诺。上面有写着一句话:“请不要悔捐,这样会给受捐者造成很大伤害。”他理解,到了这一步,一切都已准备好。包括受捐者那方,也都做好相关治疗,只等自己的造血干细胞。

  “如果此时反悔,是对受捐者生命的不负责任。”秦增辉说。

  “对于家人,就让它永远成为一个秘密吧”

  跟单位请假后,秦增辉住了院,每天做皮下注射动员剂,为采集造血干细胞做准备,回忆那一周在医院的生活,秦增辉说与平时生活无异,“可能就是会比上班闲一点吧。”

  2017年3月3日,秦增辉被推进采集室。“两根管子,分别插在我两条胳膊上,一个负责采集,一个负责回输。”整个过程持续了近4个小时。

  他坦言,采集过程没有什么感觉,甚至“有点无聊”。后来有人来病房,说自己是大兴区首例造血干细胞捐献者,并颁发了证书。采集结束的第二天,秦增辉便回家正常上班。

  讲起这些,秦增辉语气平淡,不时忙活着工作的事情。他说,到目前为止,自己也不知道受捐者是谁。他们之间有且仅有的,就是那封在采集第二天,受捐者托医生送来的感谢信。

  信一共两页。信中,双方以“志愿者”和“患者家属”相称。从内容来看,写信的人应该是患者的子女。其父亲2016年8月被确诊患有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,如果找不到合适的配型,就只能依靠药物治疗。然而化疗对身体伤害较大,且复发率高,最后家属听从医生的建议,寻找配型做移植手术。

  没想到仅一个月左右的时间,便找到合适的配型,且对方也表示愿意捐献。只可惜因为规定,不能当面说一声感谢,便选择用写信的方式来表达对捐献者的祝福。

  秦增辉说,3月份的采集结束之后,对于受捐者移植手术成功与否,如果成功,后续的康复如何,因为相关的要求,自己一概不清楚。他只知道,像这类移植手术,患者术后仍存在复发的风险。自己能做的且希望做到的,就是帮助对方延续生命。

  现在的秦增辉每天仍旧忙碌,为生活打拼着。他依旧没有告诉母亲,包括父亲和妹妹,自己曾捐献造血干细胞的事。“他们在农村,也不看什么报道,就让这件事永远成为秘密吧。”

  如果碰到下一个病例,秦增辉说自己还是会捐献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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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采写/新京报记者 潘佳锟